*ABO覆写，双A

59.
克拉克是在进入这座白塔时留意到不对劲的。

‘肯特记者的失踪案’以他被渔船从海中解救而告一段落——或者说不了了之，在推断至少有两方势力之后，克拉克并不想打草惊蛇，而对面可能也被他关押期间的病弱表现所蒙骗，似乎也不想节外生枝。

于是在双方都企图息事宁人的想法下，这件事最终只止步于了警方的例常问讯、佩里看似公事公办又暗藏关心的放假批准和露易丝的担忧一瞥。

克拉克当天晚上回到公寓，边回复玛莎的电话，边低头拆楼下信箱里收到的快递，在看清里面那个带有韦恩家特有火漆封口的邮件时想起了些什么，无意笑了一下。

这或许让玛莎有所误会，“什么事让你这么开心，克拉克？”

“没什么，妈。”他咳了下，聊回了之前那个话题，“最近有人造访过肯特农场吗？”

于是老太太的思绪顿时被他转移，说起了半个多月前一伙西装革履的生意人在他们家外面车子抛锚。当时正是大中午艳阳高照的时候，玛莎好心请他们进屋，为他们拨通了附近修理厂的电话，又特意泡了茶。对方当时看上去并未有什么异样，只是频繁地低头看手机。但这是大城市里人的通病，因此玛莎也并未在意，直到被克拉克问起，才重新想起这件事。

“是他们知道你的身份了吗？”她问道，“别瞒着我，克拉克。”

“没有，妈。一切都好。”克拉克盯着自己手腕处一道仍能看出掐印的淤痕，“我已经……全都处理好了。”大部分，他想。

他问回了先前的问题，知道那伙人就是趁着进屋时偷拍了玛莎的照片，并以此威胁了他。

尽管现在克拉克知道了那些人没胆量真的做出绑架的事，此刻却仍有些后怕。

而玛莎好像也有类似的情绪，边犹豫问他周末能不能抽空回家一趟，边半隐晦地提醒他下次这么长时间的伪装提前告知她一声，免得她久等不到讯息，最终将这件事当真。

克拉克在那一刻觉得难过，为妈只能拥有像他这样的一个儿子，想说我本就打算收拾好公寓就回堪萨斯，又觉得没有必要，那些话和那些情绪，在他降落在地，俯身拥抱倚靠在门栏旁看着他微笑的玛莎入怀时就都已尽在不言中了。



又过了半个月，克拉克断断续续查到了些线索，因上次投稿警局却反被查上门一事，而暂时隐忍不发。边留意身边有没有其他异常，却都未再发现有人进出他公寓的迹象，反而是韦恩塔的管家听闻了他近期的遭遇，先是致电邀请他来韦恩塔参观，又为他安排了好几次私人的医疗会晤。

克拉克很难拒绝这位前英国特工潘尼沃斯先生的好意——或者说调查，偏偏又难以解释为什么仪器无法刺穿他的皮肤、看透他的内部构造。因此，在与管家安排的那位看起来德高望重的老医师在私人诊所碰面时，他只好动用了点极少使用的能力，类似于脑电波振荡，直接模糊消弭掉了对方关于此次医疗会诊的具体记忆，只保留了些自己身体机能良好的暗示，还好事做到底的帮对方治疗了一下阿兹海默症。*

在那之后，克拉克就不再收到潘尼沃斯先生关于他绑架后遗症的致电问候了，反而是各种变相的邀请开始增多。某日，他甚至在自己星球日报的工位上收到了一张来自大都会新能源科技峰会的邀请函。

佩里压根不知道他与布鲁斯之间的那些交际，但不妨碍他吹鼻子瞪眼地抱怨自己怎么没有收到，然后转头放低姿态询问克拉克愿不愿意顺便出个公务，拜访下同样确认出席的布鲁斯·韦恩先生，当时克拉克没忍住，用帽檐挡脸笑了一会，但一听闻是说上次露易丝写的专访很受欢迎，各界读者与出版社的股东们都希望能有个后续，立刻嘴角僵硬，笑不出来了。

他至今都还没真正静下心来看过那篇采访，归根究底有一些撰写者本该是我的心态作祟，此刻也并不例外，却又不能拒绝佩里的要求，只好敷衍点头，说些遇见的话我会去问问的场面话，心里却不愿露易丝再找对方作一次专访。

这绝不是嫉妒露能因此得到关注和话题，克拉克想，我只是、我只是……

他只是了好几天，都没只是出下半个句子。而下班后断断续续的追踪终于有了结果，因此他暂时搁浅了这件事，打算等之后再去想想。


60.
他的追踪指向了一名哥谭市的高级政府官员。

麦克·D·戴维斯，男性Alpha，30岁，政商世家，父亲与祖父均投身政坛，毕业于普林斯顿，长相英俊，年轻有为。

克拉克趁着对方不在家中，潜入了他平常独自居住的高级别墅，搜寻资料，翻阅电脑，发现对方申请前往白塔的行为也太过频繁，而以他的社会地位、Alpha的生理和别墅内残余的各类生活痕迹，都彰显着这个年轻人属于和布鲁斯一样被那个组织用药物胁迫的普通人。

打开的邮箱中，来往好几封的匿名邮件里有个看上去像是猫头鹰的标志。克拉克沉下目光，将视线定格在了那行22号周六晚，白塔，猫头鹰之夜的小字上。

三天后，他想道。


61.
22号深夜。
超人悄无声息地降落在了白塔的顶端。

与世人所设想的不同，克拉克并不会全天候地开启听力与透视，仅在他认为有必要时才会打开。

而尽管如此，他也在落下的那一刹那，感知到了这座伫立在黑夜中的建筑，比他先前来时更为喧嚣、鼓噪，乃至于到了无法忽视的程度。

就好像有人在这里匿名举办了一场盛大至极的舞会，参与者众多，那些荷尔蒙、多巴胺汇成的气息，隐晦又私密地在空气中传播，久久不散。

他打开透视，所有楼层与人影都在他面前显现。

之前做志愿者那次，他急于寻找布鲁斯，因此只是随意透视了几处地方，譬如曾关押过韦恩家小少爷的医务室和附近的电梯、走廊。当时他位处34层，因此是往上方看的。

而此刻，他忽然意识到，从第30层往下开始，自己就无法再看到任何东西了。

有什么被当时的建筑者想要隐藏的东西……就在那其中。

他从天窗进入，没有重力般地往下坠去，轻飘飘地悬停在了半空，红色披风鼓荡，已经完全转为冰蓝的双眼扫视过环绕着他的走廊中庭，发现这座白塔中间，二十层到三十层的位置，有将近几十米的高度自己无法透视。

于是他打开了超级听力。

四面八方而来的喘息、求饶与床底私语，都在瞬间涌入了他的脑海之中。

他环着胸皱眉，微弱人声在他耳边犹如稻田麦浪，此起彼伏，因此他短暂混淆了某一处真正在发生的危险事件，直到对方再度开口，颤抖又惊恐地对着某处说道：“别杀我、别杀我，我不是故意进来的，我什么都没……”，才瞬间沉下了脸色。

他进入了楼宇之中。


62.
迷宫。
克拉克想。

他打开走廊空置医疗站的右侧一扇门，发现里面过道极窄极长，尽头处又是另一扇同样花色的门。

放在平时，阻止这样一场即将发生的凶案对他来说再简单不过。

但这里在建造最初就被镀入了无数铅体，他看不透这十层高楼里的任何一处，大部分明面上的房间都被锁着，砸开后却又是一扇扇门与一条条走廊，甚至有时通往上层或下层，而非平层。

克拉克不想闹大动静，引来任何一方的注意，因此只能听声辨位，用最快的速度搜寻过去，而更为奇怪的是，他只能听见一个声音不断在开口求饶，却听不到另一个人的心跳与呼吸。

就好像对方用了什么手法来掩盖、隐藏身份。

一个阴影里的怪物。

他再度打开了同样的一扇门，这次，对方的身影终于出现了在了他面前窗户的后面。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那人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存在，没有直接杀人，而是揽着人质，从几十米高空的中庭一跃而下，诡异地在半空中翻身，消失不见了。

克拉克往前追去，只来得及看见黑色皮革的一角。

找到人却被逃脱，这对超人来说简直少见。

他寻着对方留下的踪迹，最终来到了十三层一扇废弃的生锈大门前，猛地推开，发现那个他曾想要结交的哥谭市的蒙面义警，正半跪在一个俨然没有了气息的人影面前，黑色皮革材质的披风散开一地，正试图取走对方颈上的飞镖，听到动静，抬眼看他。

他同样看向对方。
两双蓝色的眼睛四目相对。

下一秒。
蝙蝠侠的手伸向右侧腰带，侧身想取出些什么，超人毫不迟疑地前倾，在骤然爆开的浓烈烟雾之中猛地将对方惯在了地上。

这对我没用，克拉克想。
你该用些其他招数。

他们就这样交手了几个来回，这个差不多是被哥谭底层混混视为恐惧和阴影的男人，看上去沉郁、冷漠，动作粗野，格斗像是糅合了数个派别的综合型击打，不花哨，但非常有效，克拉克觉得，如果不是遇见自己，对方一定能靠那一身制服和格斗本领快速脱困。

而不仅如此，对方在意识到用普通格斗没办法伤害到超人分毫后，立刻果断地放弃了这一行为，转而试图使用柔道中的锁技，迫使克拉克因保护关节的本能而放开他。

这种锁技显然需要双方贴得极近时才能发挥，先前克拉克毫无这方面的防备，只是下意识想控制住对方，好好问话，却没想到反而被他抓住破绽，随机应变了一下。

这种技术，无论是锁住还是破解都需要一定的知识与练习，克拉克直到站定，都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被挣脱开的。

但方才凑得极近时，无意听到了对方被放得极缓却仍然清晰的呼吸，也令克拉克瞬间明白了他不是那个自己正在追踪的神秘人影。

但这并不能解释蝙蝠侠为什么会刚巧出现在凶案现场，被他撞了个正着。

最初在韦恩孤儿院相遇时，克拉克还存有与他结识的念头，因此不愿罔顾对方意愿，在不认识彼此的前提下直接透视他。但此刻对方既然存在高度嫌疑，克拉克又因某些事而对蝙蝠怨气在身，于是毫无顾忌看着眼前脱困后就戒备地靠在墙上打量他的男人，直接开启了透视。

然后，出乎他意料地，他无法再看透对面的制服了。

“你改良了战衣，重新镀上了铅。”克拉克不由开口道，又看向了对方藏在战术腰带里的小道具和他身上的装备，眼神变得冰蓝：“钩爪枪、电击手套、麻醉针……你很明智，没有使用剩下的任何一种来试图攻击我。”

对方本来正在低头检查被他无意扯破的手套，露出了点绑带，闻言猛地抬头，怒瞪他。



任布鲁斯再怎么计划，都没想过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撞上超人。

他并不想动手，在见到红披风的那一刻就决意做假，甚至没真的反抗，只是为了伪装而象征性格斗了几下。趁着对方对他并不熟悉，因此出其不意地解困出来。

但他的消极对抗并不是为了让超人能像手下败将一样对着他评头论足，听对方这么说，忽然真的有些生气了。

他低声粗鲁地说道：“你先前就知道我……跟踪过我。”

超人：“是的，但我当时尊重了你的隐私，没有去透视过你的脸、制服和道具。”

蝙蝠侠没说话。

他心想：谢谢你，我知道，不然你根本不会去找布鲁斯·韦恩求咬。

超人：“但你现在是嫌疑犯。我相信你不是做这种事的人，但我先前确实追踪一个人到了这里，看到的就是你。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你刚才在做什么？”

蝙蝠侠并不想回答这种审讯犯人般的问话。

他不理询问，避开超人，低头检查手腕和腰带道具，想回去继续检查刚才那具尸体，比起应急间那个程序员在他耳边的低嗅，他觉得此刻对方的行为才更让他感到被侮辱、被胁迫，乃至于难堪。

超人再度抓住了他的胳膊。

钩枪瞬间被压弯了几根，重达几十斤的制服对对方来说好像就是纸屑，蝙蝠侠感到手臂上传来的压力，抬眼看向对方，忽地说道：“你根本威胁不了我。”

“我在布鲁斯·韦恩身上设置了炸弹，用我的心跳，我死他也会死。”

“所以，放手。”

他话少，冷静，对来自异星的力量也表现得无动于衷，明智计算，因此克拉克当时居然完全没质疑这件事的真假，而是瞬间放开了手。

他怒气冲冲地：“你简直疯了！你怎么可以……布鲁斯同意你这样做？”

蝙蝠侠并不回答，他看着对方，轻蔑地想道，他整个人都是我的。

而超人看着他的表情，似乎也误会了什么。

他冷着脸环胸，最终说道：“我不喜欢你的做事方式。”

而蝙蝠侠同样针锋相对地想：无所谓，我也不喜欢你的。




TBC
友友们520快乐！
本来不应该断在这里但我又很想520更新一下所以嗯嗯嗯
明后天会再更新一下，笔芯笔芯

……发完SY我就去吃晚饭了可恶居然这个点才回来！感觉完全会被审核拖到521发布，老坟头，给个面子吧（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