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婚后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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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全部推翻重写了,所以重新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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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顺看着他,在片刻的沉默后终于明白了少年不肯和他说实话,只好低声的询问了他另一个问题:“眼睛,”他指了指自己的双眼,“是怎么伤到的?”
他犹豫了一下,“是因为我吗?”
正如宿醉后的人不会对自己发酒疯的事情有什么印象,刚从药效中清醒过来的Alpha实际上也没有更多的关于昨晚的记忆。他记得自己如何将对方从包围圈里救出来,也记得在那之后对他过于粗暴的行径,却不太记得其他时刻里自己究竟还对他做了些什么。指望李懂自己开口告诉他这些是不可能的,这个少年就像个被厚厚蚌壳所包裹起来的珠儿,等他自己打开还不如用暴力来撬开他来得更快一些。
以前顾顺还能毫不顾忌的这样对他,但现在他却早已无法这样去做了。
此刻,蚌珠儿正从他怀里抬眼看他,对着他微不可闻的摇头,说道:“不是。”
他的声音轻而稚弱,带着一点因长久未曾开口而独有的沙哑,唯独眼睛还和以前一样,明亮的注视着他。
“我…”他顿了一下,仿佛在组织词语,“在往集合点走的时候意外遇到了对面的狙击手,我们互相发现了对方,他率先锁定了我,我避无可避,别无退路,只能选择与他正面交锋。我在一开始一直没能找到合适的架枪环境,而直到他最终瞄准了我,我才找到了那个反击的契机。”
“我开枪打中了他,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的子弹射中在了我掩体前方,爆炸的碎片伤到了我。”
他怯缩了一下,仿佛还能感觉到被滚烫的热浪和碎石击中的那一刹那那种剧烈的深至骨髓的疼痛,而清冽的气息立刻敏锐的从他上方投了下来,李懂抬起头,看到男人锁着眉宇看他,那个神情——该怎么说呢,几乎近似于担忧了。
“别怕,”他轻声道,“你已经安全了。”
一双手从旁伸过来,虚虚的捂住了他的眼睛。李懂迟疑了下,不着痕迹的偏头,避开了他的靠近。
他接着说道:“我那个时候还以为我要失明了,再也当不了狙击手了……就好像前半生的努力就这样被瞬间全盘否定了,我才刚刚觉得自己战胜了压力,在慢慢向你们靠近,就被宣告到此为止了。”
“这个想法瞬间击垮了我……所以明知道继续呆在那里会等来过来侦查的敌人,我也没有去想过自救的办法。”
“我当时……真的不想活了。”
他的话锋一转。
“而直到后来你从那里跳下来,救了我,我才又慢慢的冷静了下来,意识到自己不曾失明,也没有受到过任何不可逆转的伤害,我的自愈能力现在已经那么厉害了,只要给它一点点时间,它就能把我修复好了。”
“所以,没有关系的,顾顺。”他终于从掌心处收回了目光,抬眼看向了男人,“我已经好了。”
‘我已经好了。’
他轻轻的说出了这句话,像在含糊的隐射着些什么,又像是在告诫自己一般,连同那句‘已经不疼了’一样,什么示弱的话也不肯吐出来。
顾顺一言不发的盯着他,反复的咀嚼了几遍这句语带双关的话语,才终于明白了他究竟想说什么。他低下头来,看到他掌心处那道原本几近见骨的伤口,现在也只剩下一道淡淡的玫红印记了。或许正如他所说,是朔月期后愈发强大的自愈能力作祟,他的眼里倒映着四周橙红色的苍幕,瞳孔清澈又透明,已经看不出昨夜弥散开那里的血块了。
顾顺沉默了好一会,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这样有意思吗,李懂?”
他漠然的注视着他,像在观察一件他理解不了的物品。
“你明明很不开心,也很抗拒我的接近,不想看到我,甚至不想和我说话,”他慢慢的开口,想起了之前注意到的那些异常,“为什么还要勉强自己回应我,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来跟我说没关系?”
他冷冷的说道:“你就不怕我得寸进尺,继续毫无顾忌的侵犯你吗?”
少年怔忡了一下,被他突如其来转变的态度所蒙蔽,不确定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顾顺不置可否,“你知道的,就算是现在清醒的我要对你做跟昨晚一模一样的事情,也不会有人因此而指责我些什么。”
狙击手垂下了眼睑,轻轻吐出了那句话。
“——因为你本来就是我的东西。”
他作势低下头来,用手按住了怀中人的后脑。
“……别!”
少年瞳孔微缩,立刻倒吸了一口冷气,伸手就想从男人怀里翻下来,终于在他刻意的恐吓下放弃了佯装释然的表相,应激性的剧烈挣扎起来。
顾顺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直到看到他毫无章法的乱动不小心磕伤到了自己的手腕,才立刻伸手制住了他,“嘘,嘘,别动,我骗你的。”他说道,放弃了之前那个还想继续逼问他的想法,“我说过的……我不会再那样对你了。”
他深深的叹了口气,回想起最初那天晚上产生的那个念头,而他现在终于能将之公之于口了,“——李懂,我们去解除绑定,我放你自由,好不好?”
少年骤然停下了挣扎,不敢置信的抬眼看他。
“这个世界对你而言本来就是不公平的,小懂,我不想看到它们束缚你,”他说道,松开了桎梏住他的手,“也不想让我们之间的关系束缚住你。”
“我们……本来就不该是从属的关系。”
他顿了一下,想起那夜星空,很多事情,还未说出口,却已经没有了让对方知晓的必要。
“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也不想和我有什么接触,我会提申请回原来的队伍,”他语气很慢的说道,“你不会再见到我了。”
“以后要是再碰到,你就当没我顾顺这号人。”
他低下头,看到少年垂着眼睑在凝滞不动的空气里想了良久,才终于微不可闻的轻轻说了一个词。
“……好。”
这个词好像有千钧之重,从他喉咙里吐出来,悄无声息的砸落在了地上。
此后他们再无交谈,顾顺抱着他回去,在月牙泉边与等待他们已久的队伍汇合,结束了这场历经波折的救援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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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懂当天晚上在舰上的医疗室里醒来。
实际上他有点记不太清自己什么时候又睡了过去,他太累了,连续的战斗与救人令他精疲力竭,身体自发性的为了保护自己而做出了这个选择。在和蛟龙小队的其他队员汇合的时候,他都尚且保持了清醒,而直到终于安全的坐在了回舰的飞机上,看到对面坐着的腿上绑着绷带的军医和他身侧闭着眼在休憩的通讯员,听到队长和副队在他隔壁小声的交流,他才有了一点真实的感受,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在那个大雨滂沱的雨夜里了。
他和顾顺默认没有汇报那两天的经历,顾顺只说自己受了伤,被困在废墟,李懂设法将他救出来,过程中受了伤。这个话其实应该没几个人会信,因为他浑身上下都是顾顺的味道,连对信息素不敏感的徐宏都闻了出来,他觉得有点尴尬的和队长对视了半天,所幸杨锐皱着眉头打量了他们好几眼,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的示意他们跟上。
回去路上他抱着枪靠着窗玻璃打盹,脑袋一点一点,还要勉强自己撑住,顾顺看了他半晌,在四周围愈发明显的目光窥探下终于扛不住的伸手将他揽进了怀里,半陷入深眠的观察员立刻靠了过来,侧脸埋在他锁骨上,安静的睡着了。
陆琛立刻低头和旁边的庄羽嘀嘀咕咕起来,被队长欲盖弥彰的咳嗽声制止,狙击手过分敏锐的听觉却仍使得他听到了某些只言片语,他觉得些许尴尬,只好偏头打量窗外,看到一望无际贫瘠的沙漠,地平线尽头一轮硕大的落日,低矮的房屋与绿洲逐渐在风中化作黑点,消失在墨蓝色的海洋覆盖下。
他们回家了。
回舰后例行公事的都被赶去了医务室,顾顺在间隙里将拿出来的剩余几瓶药剂一并交给了杨锐,迟疑了一会,还是私下里和队长如实汇报了两天的经历,略过了兽化与雨夜不提,说了他服药后自身的异常以及李懂曾被敌方狙击手追杀眼睛受伤的事情。李懂在睡梦中被推去做了检查,他则立刻被短暂的关押了起来。
高云和政委就他服药的事情与陆上的指挥中心讨论了再三,甚至就此事专门开了两次远程视频会议,对他的处理结果逐渐分为了两派,一方认为他既然身体没有异常就可以继续留在临沂号上服役——鉴于特殊人群仍十分少见,另一方则认定应立即将他强制退役,不能留这样危险的定时炸弹在z国的海军陆战队里。最后双方扯皮了一个下午,谁都说服不了谁,只好选择折中方案,将他隔断监禁了72小时,并禁止三个月以内的陆地作战任务,在舰上留作观察。
药剂被送回了大陆进行化验,顾顺则在第二天见到了来自特殊人群疾控中心的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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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飞机上的OOC片段
陆琛:嫁出去的懂儿泼出去的水
庄羽:就是,外面的野男人果然不……
队长:咳咳咳
PS:抱枪打盹那里参考一下红海花絮,被队长推了一下还在那里犯迷糊,太可爱了……
还有就是终于建了一个TAG,下次可以点TAG看全文啦